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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没有多想,有种骨子里天生就有的东西告诉他:要毁了这少年。
他抬手——
渊月和耀辰顿感窒息,有种身不由己的感觉。这一下出手,虽不见多大气势,怕没有几人能抵挡的住。渊月内心焦急,想要阻止却也明白自己的实力,只能看着萧离去死……
他不会死,许多悲惨是因为巧合,其实很多巧合也会变成希望。
一节枯枝破开寒风飞来,经历四季凄风冷雨,它已变得脆弱不堪,似乎稍微用力就会碎成尘土。但此时,却像它生命中最繁华耀眼的时刻。穿过寒风,出咆哮……
水月大宗一把抓住枯枝,轻轻用力。何止碎成尘土,简直变成了飞烟。
“不能杀人——”先前城门处的老兵站在门口,拄着木杖。那木杖看来像在来时的路上,随手从枯了的树上扯下来的,尚有几片黄叶没有落下。
水月大宗转身将渊月两人拦在身后,对老兵说:“你四十岁时败于我手,六十岁时亦败于我手,如今年已过百,血气衰败,真气渐散,与其与我再战一场,多活些时日不是更好。”
老兵咳咳两声:“天都的人就是不让人喜欢,你年纪比我还要大点,可眼前看着却是连做我孙子辈都嫌你嫩。见到你,就更觉自己活的辛苦,我想那么多人不喜欢天都,也就是这个原因。”
水月大宗也不恼:“天都从未想过让人喜欢,只想让人害怕。”
“我就不怕。”老兵又咳咳两下:“活的这么辛苦,还不如死了。只是我守了四十年城门,好不容易攥够一副棺材本。前几日还去选了木头,虽不是上好的,但也配我。量了尺寸,选了花纹——唉,你今天非要杀人,棺材铺老柳怕是来不及给我打。”
“守门,就好好的守。门外的事,不要管了。”
“哪是门外,分明是门里。”老兵晃了晃手中木杖,枯叶哗啦啦作响:“本以为你是客人,哪想是个盗贼。进来我不说什么,现在要撬锁破窗,我若不吠几声,不就有亏职责。”
水月大宗笑,心里却也清楚:太平镇水深不见底,眼前这人就不好打,何况暗处还有那个曾伤了自己的人。他很确定,那人绝不是明将军,没有那种杀伐无畏的气概。只这三人在,世人谁敢轻言能够自由来去。但无论如何,眼前这少年都不能放过。因这少年太像那人了……
水月大宗低声说:“杀!”
他是对耀辰和渊月说的。无论太平镇有多不好惹,但天都就是天都,大地之上无不在其脚下。天都也不例外,就算杀了人,又算得了什么。水月大宗跨前一步,身前浮现一团水雾。老兵木杖敲下来,轰的一巨响,犹如惊雷。
耀辰不问缘由,他也不需要知道,一拳打向萧离面门……
水月大宗一笑:“老莫,你确实老了。”
老兵也笑:“你也一样,看起来年轻,内里却也是一把老骨头了。”
天空飘着大片的云,忽地裂开一条缝,一道淡淡的巨大刀影斜劈下来。水月大宗早有感知,只手撑天,头顶化出无数寒冰疾射向那巨大刀影。也是这个时候,他现渊月和耀辰早已没了人影,还有那少年。
老莫咧嘴而笑,枯树皮似的一张脸更不像活人,手中木杖狠狠戳出去,水月大宗轻哼一声,也不见他如何快,整个人后退,小土墙撞开一个洞,尘埃落定早看不到他影子。
老莫晃一下手中木杖:“你也老了,否则刚才那一刀他怎么有余力逃。我们两人都留不住他,天都真就这么邪门儿?水月就是这般强横,传说中的十老那得多大能耐。”
一个身影从门后走出来:“我本就不想留他,何况那一刀也不是我的。我虽然一直在,却一直没有出手。”
老莫晃晃脑袋:“有意思,真有意思,太平镇还有这样的用刀大家。”
“会越来越有意思的。”
老莫说:“我也这么觉得,虽然不知道你想干什么。但临死之前,若是还能痛快一回,也没什么遗憾可言了。”
“我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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