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瞧上去,玄衣公子與方才的姿態無異;可謝征一眼便瞧出,對方渾身緊繃,長槍已滑至袖口,隨時準備出手。
也不知都經歷過什麼,才會這般句句帶刺,草木皆兵,冷漠地凝望世人。
……不。其實,他大概知道。
眼前的傅偏樓,應是《問道》之中,命途多舛、一路摸爬滾打成長起來的那位反派Boss。
——是傅偏樓的第一輩子。
心間微微刺痛,他搖搖頭,說道:「我不會傷你。」
傅偏樓挑眉,見他的確沒有任何敵意,這才慢慢鬆懈下來。
有些奇怪。
他想,放在以往,單單這一句話怎麼也不會讓他放心,反而會更為警惕才對。
一股焦躁油然而生,尤其是在對上那雙平靜的黑眸時,說不出的煩亂。
從沒有誰會這麼看他。
這是什麼眼神?就好像他是什麼很珍貴的寶貝似的,可又不似貪婪覬覦。
分明是瞧上去十分沉靜、且有點冷淡的人。
為什麼會覺得……仿佛很溫柔?
他真瘋了麼?!
按住額角,傅偏樓捏緊手指,咬牙切齒:「……你用了什麼邪術?」
謝征蹙眉:「邪術?」
他望著渾身炸了毛一樣的人,眉心蹙得更深:「你怎麼了?可是有哪裡不適?」
便伸出手,要去摸脈搏。
「夠了!」
傅偏樓只被碰了一下,如遭重擊地猛然抽回手,站起身,「我不管你是什麼人,別來妨礙我!不然……」
面色陰鬱,他一字字地要挾:「——我殺了你。」
說罷,逃也似的甩袖就走。
謝征凝視著他的背影,喚道:「傅偏樓。」
「……我說過,」傅偏樓腳步一止,沒有回,嗓音森寒,「我討厭這個名字。」
「當著我的面辱罵我,是在挑釁?」他壓抑著沉沉怒意,「當真以為我不會動手嗎?」
「不過一個名字,就與謝征、王明之流一樣,普普通通的一個名字。」
謝征淡淡道,「於我來說,這個名字並非辱罵,而是你。僅僅是你。」
「……」
傅偏樓默然不語。
短短一句話,其中含義,他竟不敢深思。
像是蘊藏著某種極其幽微,又近乎奢侈的東西。
太詭異、太不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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