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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慎言應該是對那妖怪恨得要死，可是他又想那隻妖怪活著，活在他面前，他發誓如果有一天他能找到它，一定讓它留在自己的身邊，簽訂主僕契約也好，為他辦事也好，總之，不會讓那隻妖怪再離開。

而這些記憶，絕對不能讓江狸看見。

因為如果江狸看見了，大概就會發現6慎言讓他做那一千零三十五件事的原由，發現那隻妖怪的真實身份。

「6慎言，」身下，江狸開始叫道：「6慎言——」

「閉嘴。」6慎言回過神來，打斷他。

「我又不是故意看你記憶的，你別小氣了，」江狸不滿地嚷嚷著，「大不了我的記憶讓你看回來，我的秘密也給你知道，這樣總算扯平了吧。」

江狸努了努嘴，被捉妖師挖過脊椎骨的事還沒告訴過別人，那麼丟臉的一樁事，他提都不想提，但如果6慎言真覺得自己虧了，他說一說也無妨。

那回江狸差點死了，然而終究沒死成，痛到極致的時候，他開始淡忘許多事，甚至淡忘了挖脊椎時的痛，只記得那個陰森潮濕的黑屋子裡，他被人關起來，一遍又一遍地受著折磨。

到最後他面容全非，再長不出的脊椎骨來，身子也像一攤爛泥一樣，被丟在了街頭。

6慎言忽然定定地看著他。

「幹嘛？」江狸動了動耳朵。

6慎言卻只是從他身上起來，一把將他也用力拽了起來。

江狸身上的衣服破破爛爛的，被拽起來的時候一腦袋差點磕到6慎言肩膀上，衣服碎片跟著紛飛起來，他摸了摸鼻子，抬手用紅銅戒指換了件的，忽然想到之前入的那個荒誕的幻境，又不自覺地看了6慎言一眼。

真彆扭，以後還讓他怎么正眼看這傢伙。

「你真不看我記憶啊。」他問了句。

「不必。」6慎言淡淡回答。

6慎言才不會像江狸一樣莽撞，隨意進入人的意識，這種事輕則叫人成白痴，重則致人死亡，也是6慎言的精神力足夠強大，才沒有被江狸所影響。

「那你拉我起來，我就當你是不計較了，」江狸清了清嗓子，裝模作樣地咳一聲，「以後不許再翻舊帳啊。」

6慎言沒理他。

他披上衣服，越過6慎言往前走去。

當務之急還是得想的辦法接管這個空間法器，他進入6慎言的意識，陰差陽錯讓人提前醒來，打斷了正在進行的契約，那說明這個空間碎片現在仍有可能被他收入囊中。

「你還有什麼辦法，能讓我和這個碎片完成契約嗎？」

「你看了我的記憶，」6慎言在他身後開口道，「有什麼感覺嗎？」

「嗯？」江狸抿了抿嘴，試圖找個不傷人心的說法，「人生就是起落落落落，你6大商人偶爾經歷一些低谷，也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