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龟老看着那个往这边走来的淡漠青年，心里一定，但眼底里的诧异却越来越明显。

这个青年根本还是当日因中枢法阵变动而离开天元界的那个青年，还是归云子的宝贝弟子，但他身上的气息，却明显多了点其他的什么东西。

就因为这多出来的东西，他的气息明显发生了变化。

这多出来的，究竟是什么？

林定走到水潭边，像往日未离开之前一样坦然行了晚辈礼，口中问道：“师伯？”

龟老睁开眼睛看着他，那一瞬间，那双黝黑的眼睛底下似乎闪过了什么，又似乎什么也没有。

也就看了一眼，龟老便重新闭上眼睛，舒展了下身体：“你这次离开，也有不少进展。不错！”

他赞了一句，林定却没有说话，还是安静地站在那里。

“这个你拿去吧，好生研习，如果能够领悟一二，以后遇事也能多些自保的手段。”

他摇头晃脑说得随意，林定松开紧拽着的手，抓过那一道水色流光，稳稳拿个正着。他半点不急着查看，收起这道流光，感激地冲着龟老一拜。

“弟子多谢师伯。”

平平淡淡的一句话隐含起伏，但龟老半点不在意地摇摇头，又睡了过去。

林定在水潭边站了一会，再躬身一礼无声退去。等到回到那个石室前，感知着石室里沉睡的那个人的气息，林定才彻底地松了一口气。

☆、

林定回到陆散所在地那个密室门前，随手将石灯放到一边，低头凝视着手掌上闪烁的那道水色流光。

这道流光落在林定手里，但却并不安份，不停地在林定掌上来回飞窜。

这是一门水系功法，顶级的水系功法。他到底是要学，还是留给其他人？

林定轻摇手指拨动那道水色流光，心里盘算了一会儿，最后还是摇了摇头，将这道水色流光收了起来。

功法他不缺，别说他自己，但就他的师父归云子，只要他想要，归云子就能从他的那堆收藏里扒拉出一个绝对不差的给他。更何况，他本身更为注重灵魂方面的修炼。《锻魂歌》博大精深，极其玄奥，他全心参悟尚且只懂了那么一分半点。试问他哪里还能抽出心力和时间去研究这些？

林定抬头看了一眼石门，密室里面的气息依旧绵长而渊深，令人难以测度，就算拼尽了全力，也只能窥见那么一星半点。

陆散每时每刻都在大踏步往前走，他要再不努力，就要远远地落在他的身后了。一旦他落后，那他们两人间的差距就必定越拉越大。到最后，他也不知道还能不能看见他的背影。

想到这种情况，林定狭长的眼睛半眯，眼中闪过异光，唇角也翘起了一丝弧度。

他怎么可能接受这样的结果？！他们本来应该是并肩而行的！

林定伸手在自己眉心间虚虚一抓，拉出一团拳头大小的光球。光球闪着蒙蒙微光，表面还有一条条光纹交织出玄奥莫测的纹路。

光球才刚被拉出林定的眉心，就炸起一团亮光，几乎照亮整片黑暗。林定也觉得手上一暖，等到这股暖意冷却后，落在林定掌心的，就是一本灰色封面的书册。

《锻魂歌》。

林定将《锻魂歌》拿在手里，一页一页认真翻看，一个字一个字重新琢磨，却并没有像往常修炼时候那样吟诵出声。而每一翻过一页，每阅读一个章节，林定都能获得新的体悟，看见新的风景。

直到神魂传出一阵阵倦意，林定才恋恋不舍地阖上书页，他随意将《锻魂歌》拿在手里，闭着眼睛靠在冰冷的石壁上休息。

意识在陆散熟悉的气息里沉浮，精神上缠绕的疲倦一点点散去，舒服得让林定忍不住一阵叹息。就在这时，林定突然察觉到怀里冒出的一阵阵熨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