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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够了！”

看见小人类处理完了暗夜精灵胳膊上的伤口，朝他的心口探去，大魔龙双眸泛红，睫毛上不知不觉凝上了一点晶莹的水珠。

他的呵斥声很大，很凶，还有点沙哑和委屈，落在陆呦呦耳朵里，简直跟打雷一样。

她被吓了一大跳，脸颊有点苍白，不知道碎琼仙君为什么要发这么大的火，只当他是真的讨厌她。

陆呦呦低垂下头，不再继续触碰“碎琼仙君”。

“离我远点。”

见小人类不再和那只惹龙生厌的暗夜精灵接触，大魔龙的心情才稍微好了一些，凶巴巴地发出了第二道指令。

陆呦呦：“……”可恶，这野鱼真是脾气见长。

慢吞吞地“哦”了一声，陆呦呦揉了揉泛红的眼圈，站起身，想在稻草堆上找一个合适睡觉的角落。

走了一天，她真的很累了。

但她的小臀还没挨到稻草，碎琼仙君的声音又响了起来，“不许睡在这儿！”

陆呦呦：“…………”没完没了了是吧！！

她抬起眼，想瞪碎琼仙君一眼，但她的视力还没恢复，瞳孔里聚不了光，刚刚被凶了一下还泛了点水汽，就那样一点点露出来，脆弱的可怜。

大魔龙双眸一颤，第一次觉得自己做错了事。

他抿了抿唇，却说不出道歉的话语，只是干巴巴地说，“你既走投无路，我会为你寻一处居所，那山洞里没人居住，过段时间，我再送给你离开。”

这话不算骗人，他的洞穴里确实没有人类居住，只是……住了一条龙。

一条，比暗夜精灵更惨，更丑、更狼狈、浑身上下的鳞片都掉光的大魔龙。

“你走吧，我已经灵力传音魔车，你在门口稍稍等待，会有龙……会有魔物来接你。”

“好吧。”陆呦呦想阳奉阴违，先假意答应，再赖在碎琼仙君身边。

但碎琼仙君显然早有准备。

他话音一落，陆呦呦就觉得身侧吹过一阵凉风，铁木门被打开，等她再次在地面上站定，人已经来到了外面。

陆呦呦：“……”当过仙君的野鱼就是不一样哈，和传言中一样，清冷孤傲，不近人情。

小小叹了口气，陆呦呦双腿发麻，半蹲在路边，快要直不起腰。

好在碎琼仙君打来的魔物车效率很高，很快就驮着一个板车来了，陆呦呦坐在板车上，一路风驰电掣，甚至还没来得及分辨对方是什么魔物，就来到了距离垃圾山很远的一处山洞前。

她晕乎乎地下了车，正要道谢，精神力就模模糊糊地感知到面前多了一堵高大漆黑的墙。

是车夫。

“车费付一下。”

对方的语气冷硬，公事公办。

陆呦呦：“……”居然还要付车费？

见她一脸不可置信，又又又换了个身份的大魔龙笑了下，语气嘲讽，“碎琼仙君如今已经是废人一个，你该不会以为他还有食物付车费吧？”

这次大魔龙的声音变化很大，陆呦呦没听出来。

她顿了顿，“那要多少斤食物？”

地渊都是饿魔，又穷，灵石在这儿花不出去，最实用的硬通货是食物。

“一百斤肉干或者五百斤鲜肉。”

大魔龙直接狮子大开口。

陆呦呦皱着眉，“太多了。”

只是送了她一程，要这么多食物，简直就是在趁火打劫。

“哦？”

大魔龙磨了磨爪子，“你给不起？”

“给不起也行啊，拿别的东西来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