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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有些不對勁的地方，」鍾岳想了想說：「這人該是有些精神控制的手段，跟著他的人，無論是不是情願，對他都非常死心塌地，他表面上看起來非常道貌岸然，以我的經驗，不排除他有精神施虐的傾向。」

「精神......施虐？」像是有無數根鋼針插到了沈屹舟的腦子裡，疼的他有點恍惚。

「是，雖然只是猜測，但他本人和關聯人物的行為模式，的確出現了相符的特徵。精神施虐往往很難被察覺，施虐者會逐漸瓦解、破壞受虐者的認知，使之不得不對自己臣服，由於他會有意識的引導受虐者產生自我厭棄的情緒，並可能引導受虐者將一切負面結果都歸因於自身，因此受虐者很難真的意識到自己是在被有計劃的虐待，甚至會將施虐者視為唯一的庇護傘和依靠，這也是為什麼，精神施虐一直以來都很難被定罪的原因。」鍾岳詳細解釋道。

「如果遭到了精神虐待，會有......什麼表現？」沈屹舟注視著緊閉的書房門，裡面斷斷續續有柔和溫暖的聲音傳來，卻不知這樣的平靜之下，究竟掩藏了多少的暗涌。

「不好一概而論，」鍾岳想了想說：「精神虐待之所以很難被發現，和受害者的遮掩有很大的關係，即便是遭到家暴的妻子，在存在事實證據的情況下，選擇公開自身遭遇的也只是極少數，何況是界限模糊的精神攻擊？除非真的過了自身的承受極限，很多時候，礙於廉恥、自尊等因素，受虐者會選擇默默忍受，甚至無意中幫施虐者掩蓋罪行。」

沈屹舟腦中電光火石，儘管知道鍾岳或許也只是猜測而已，但無數說不通的細節累加在一起，好像忽然就有了合理的解釋，他一面希望這就真的只是猜測，一面心裡卻有了非常不好的預感。

6留白為什麼只因為一個小小的誤會，就選擇把自己和姚星彤湊做堆？他明明已經是圈內呼風喚雨的人物，為什麼卻表現的像社恐一樣，很多時候都避免和外界接觸？為什麼他的愛永遠都楚河漢界，似乎只想成全，從來都沒有想過占有？就好像從一開始，他就認定了自己不可能得到那樣。是什麼讓他堅信這樣的假定？又是誰......或是什麼事情，讓他接受了這樣不容辯駁的評判？

沈屹舟越想越心驚，他幾乎不敢去深思6留白可能遭受過什麼，但他無比肯定，如果劉俊成真的曾經對6留白施加過傷害，自己一定......會讓他不得好死！

眼中狠厲浮現，沈屹舟交代道：「往死里查劉俊成，我要知道他這張人皮之下，究竟藏著什麼。」

「放心，有消息聯繫你。」鍾岳承諾道。

沈屹舟周身被低氣壓籠罩，緩了很久才勉強平復了波動的心緒。比起擔憂和心疼，更多的其實是自責，後悔沒在發現愛他的第一時間，就告訴他自己的心意，以至於從一開始，就斷了他依賴自己的可能。如果劉俊成真能趁虛而入，也只能說明，他沒有給他足夠的安全感。

他只當自己的演技爐火純青，卻沒想過，6留白其實更高一籌，只怪自己認定了他內心堅韌強大，這人又總是一副無波無瀾的沉穩樣子，才讓他忽略了，像他這樣驕傲又潔身自好的人，即便真有不堪，又怎麼可能願意向旁人泄露一絲一毫呢？

沈屹舟推開書房門，6留白剛結束了視頻會議，正在悶頭整理明天要交接的資料，抬頭瞥了他一眼，輕笑道：「能給我倒杯水嗎？」

沈屹舟斂去憂思，急忙幫他倒了杯溫水，6留白接過三兩口喝乾，繼續和面前的文件奮戰。隔了好一會兒才發現這人居然一直在盯著自己發呆，不由得好笑道：「你杵在這裡做什麼？總不能真的說走就走，我很快就好，你先去睡吧。」

沈屹舟仔細審視他的表情，見他神態自如，半點沉鬱也無，不由得又期待起一切都只是自己的臆想來。他沒有說話，上前兩步抱了抱他，像把自己的所有物圈進了安全的地盤裡，心忖無論如何，從今往後，自己一定會保護好他。

三天之後，兩人搭上了飛往法國的航班。

麥田娛樂海外分部早早就派了車來接，Bruce也親自安排了助理來代表自己表示歡迎，並且約好了晚上和沈屹舟一起共進晚餐。

時光流轉，6留白難得清閒下來，倒像是回到了從前，自己全部的工作，都只是圍著沈屹舟轉而已。

雖然是在巴黎，礙於沈屹舟的身份，公司提前安排好了住處，兩人收拾停當之後，距離吃飯的時間還早，便一起出門閒逛。

不用帶帽子和口罩掩飾，沈屹舟杵在人群里依然出類拔萃，他個子高挑，即便是在遍布大長腿的異國他鄉也絲毫不遜色。常年遊走在時尚前沿，衣品自然不俗，一路有不少人頻頻回，6留白不由得感慨，這人真是走到哪裡都有成為焦點的神秘魅力。

沈屹舟攬著6留白，差點激動的落下淚來，這樣無所顧忌的宣示主權的感覺真特麼的太爽了，忍不住就得寸進尺，時不時就要對著6總搓搓揉揉親昵一番，在他第十三次試圖偷襲6留白的嘴唇時，6總終於忍無可忍，狠狠的給了他一拐子。

「你差不多行了，萬一有你的粉絲呢。」6留白無奈的和他保持了一段距離。

沈屹舟立刻黏皮糖似的貼上來：「怕什麼？我們合法的好嗎？就說認錯人了唄，大不了就公開，要不是你攔著，我早就想昭告天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