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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名不僅懂，他還知道卜嘉不懂。他知道卜嘉的來歷，自然也知道這些事卜嘉並不知曉。

但他不知道如何開口和卜嘉說此事。

可無名找不到理由阻止。

最後無名只好驅使玄鐵劍，乖乖地被上官弘御使。

這一段不算長的路途，讓無名覺得分外折磨，偏偏還要聽上官弘那清亮的聲音和卜嘉閒聊。

「卜掌門來日尚淺，有很少在門派行動，對仙靈宗大約不甚了解。不如我來為卜掌門介紹一番。」

卜嘉看著腳下山河，欣然同意。

今日是滿月，月光傾瀉之下，對於修者而言，雖入夜已深，卻依然能看清草木。

「這邊燈火輝煌之處，乃是刁夜峰主的法峰恍然峰，刁夜峰主最喜奢華，因此法峰內多有夜明珠和長明燈妝點，在夜色下最是輝煌奪目。不過要論風景秀美，刁夜峰主的審美不太行，恍然峰稱不上第一。」

上官弘一本正經地黑了一把刁夜，覺得不過癮，又開始嘴錢浩元：「錢峰主的金石峰也不太行，他對內強調低調，法峰內昂貴之物不知凡幾，卻都被當成凡物對待，遮掩其光芒。只是太過低調也失了格局。」

「那哪裡是仙靈宗內風景最好之處？靈蘊峰？」

卜嘉想，姬然身為掌門，靈蘊峰最美十分合理。

上官弘搖頭：「不，是擎蒼峰。」

由於並沒有去過，卜嘉一時之間都沒有反應過來，這擎蒼峰其實是上官弘的法峰。

上官弘竟然在夸自己。

「擎蒼峰雖也掌懲戒，但和霄寒峰那幫古板的人不一樣，擎蒼峰弟子常年在外行走，見識廣博心胸開闊思維也更加活絡，自然是將擎蒼峰建設得十分不一般。」

他指著不遠處的法峰一本正經地介紹著：「這擎蒼峰的樹就和別出不一樣，他們大多追求統一整齊，我卻不這麼認為，不同的樹有不同的美，錯落交織方得味。」

「其實對待徒弟也是如此，我們擎蒼峰不似其他法峰有統一的修煉法門，弟子們想學什麼都可以。」

卜嘉問道：「若是法峰內教不了呢？」

上官弘眨了下眼睛，神神秘秘地湊近卜嘉說道：「我也常常鼓勵他們去其他法峰那裡偷師。」

卜嘉抿唇而笑。

這人是真的有。

無名聽了半天終於聽出點意思。

這人哪裡是在介紹山水，分明是在借山水推銷自己。

還是揣度著卜嘉的心意在推銷。

卜嘉不就一向主張，每個弟子都應該有自己的模樣，不需要遵守那些條條框框嗎？

他不由得想起自己對待弟子的樣子。從前的他並不會這樣想，他自認為修為高見識廣，可以為弟子們規劃最合適的路，只是看到姬然的如今，他覺得自己也許是錯了。

若是當初教導姬然不必如此責任加身，不讓他將仙靈宗抗在肩上，讓他能夠閒雲野鶴的生活，也許比現在更好。

上官弘和卜嘉這二人，或許比他更清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