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附:说障车文的地方比较多,障车诗的很少,我估计赋文的可能比较大,不过现在在拼字啊,肯定没办法去试试赋了。
【注3】我看的资料,合卺用的是蒲桃酒,哦,就是葡萄酒,蒲桃就是葡萄嘛,不过这个酒是用个瓢喝的,没错,就是那个葫芦切两半的那种,所以这里夜光盅是不对的,很明显,我这么写,是为了压韵……
悲剧的敬茶
婚礼即昏礼,亲迎是黄昏才出门,到了岳家千辛万苦的才能到新妇闺阁下,催妆须得耗费诸多辰光,然后奠雁之礼、别岳家父母、辞家庙,回来时还要应付障车之人,再入庐进帐行礼——也就是说,众人都退下、让新郎与新妇单独相处时,距离天明也没多久了,这时候又是春日,并非冬季日短的辰光。
卓昭节在迷迷糊糊中感到有人轻轻摇晃自己,只道还在镜鸿楼,便不满的道:“阿杏莫吵我,我还想睡会来着。”这么嘟囔着,她翻个身继续睡了过去——那摇晃倒是真的停了。
一直到约莫半柱香后,卓昭节猛然惊醒,低叫一声,就听宁摇碧在身边带着笑意道:“怎的了?”
卓昭节张目转身一看,却见他居然也是尚未着衣,如今一臂交叠垫在脑后,另一臂正紧紧扣在自己腰上,锦被半褪,露出赤裸的胸膛,胸膛上还有些抓痕,不问可知是谁的手笔,乌黑的长发散在榻上,与自己的长发交在一起,几乎铺了半张榻,宁摇碧本来因为其生母的缘故,肤色就白于常人,被两人这散了半榻的长发一映,越发显出他胸前那几道伤痕来,此时此景,整个帐中都透着说不出来的旖旎,这几道伤痕,自然也更增香艳之感,卓昭节怔了数息,双颊倏得通红!
她“啊呀”了一声,一把拉起被子蒙住脸,羞道:“你怎么还不更衣!”
“自是要等你一起啊!”宁摇碧散懒一笑,用力扯下被子,笑意盈盈的道,“你睡好了么?若是没睡好,咱们就再躺一会……”
许是为了提醒卓昭节,青庐外,冒姑的咳嗽声传来,她用无奈到近乎绝望的语气提醒:“世子、世子妇,今日乃是世子妇敬茶的日子,实在是……实在是该起身了!”
卓昭节闻言,下意识的看了眼帐外,虽然天光经青庐和百子帐一阻,但如今帐中无须灯火就能看得清楚……她想了想去年秋天古盼儿过门时敬茶的时辰,差点一口气没上来!
“如……如今是什么时辰了?!”卓昭节顾不得害羞,一把抓住宁摇碧问道。
宁摇碧想了想,道:“嗯……大概……大概是辰中罢?”
“辰中!!!”卓昭节几乎没尖叫起来!
寻常新妇敬茶,虽然也是一家人等着的,但最多也不过卯末罢了!这已经是开明些的人家了,换作是规矩苛刻的舅姑……卯初就得过去院子里等着!
如今是辰中——卓昭节简直不能想象雍城侯此刻的脸色,更别说,按照规矩,他们见完了雍城侯,还要去旁边的纪阳长公主府拜见长公主,因为两人的婚事乃是圣人所赐,还得进宫去谢恩……
卓昭节仿佛已经看到自己成为满长安的笑柄……
她现在终于醒悟过来,之前自己被轻轻摇晃,并非阿杏在叫自己起榻,而是宁摇碧想叫自己起来,然后……不……卓昭节觉得,自己可能没有然后了……
“莫急莫急。”宁摇碧笑吟吟的拍了拍她肩,顺势探头在她腮上亲了一口,这才若无其事的道,“就说父亲留咱们多说了会话,所以才耽搁了到祖母那里去。”
……若是申骊歌还在世,又肯帮着儿子媳妇遮掩,这么说倒还罢了,可如今雍城侯这边需要拜见的长辈只有一个雍城侯不说,宁摇碧是独子,连个妯娌都没有,雍城侯会与儿子、媳妇畅谈半个多时辰?这怎么可能!
见卓昭节一脸绝望,宁摇碧笑着揉了揉她面颊,道:“好啦,咱们先起来罢,你不用急,左右迟都迟了,慢慢的收拾就是,反正那边等都等了!”
这是要破罐子破摔了么?
卓昭节欲哭无泪,瞪着宁摇碧,恨恨的捶了他一下,怒道:“都是你!都是你害的!”
“是是是,是我不好!”宁摇碧被她捶了下胸膛,不怒反喜,顺手握住她的粉拳,含笑道,“都是我不对,你莫生气。”说着又趁机在她颊上亲了几下。
“你方才居然不把我叫起来!”卓昭节不意他还有心情打情骂俏——摊上这么个夫婿简直是要晕过去了!但她现在无心和宁摇碧计较这个,误了敬茶辰光才是头等的大事!想到自己方才还以为自己在镜鸿楼——这么下意识的嚷了一句,宁摇碧居然就依了自己,虽然夫婿对自己千依百顺是好事,但也要看是什么事啊!
卓昭节痛心疾首的道:“你叫我如今怎么见人!”
“到时候就说是我拉着你到现在的。”宁摇碧随口道,“反正我……”
他话还没说完,就见卓昭节更加愤怒的看着他,怒不可遏道:“你!你说什么!?还嫌我不够丢脸吗?!”
什么叫做他拉着自己到现在!
卓昭节瞬间想到了一个词……那个词是——“白日宣淫”!
她呻吟一声,待要继续哀叹,外头冒姑许是听到他们在说话,忍无可忍的推开守着青庐的伊丝丽、莎曼娜强闯进来,咬牙切齿道:“请世子与世子妇即刻起身!!!君侯那边已经两次打发人过来问了,方才,连长公主殿下也使了人来探问为何还未过去——据来人说,祈国公那边诸位亲眷皆已在长公主殿下跟前等候两位!!!”
——现在索性昏过去行不行?!行不行?!行不行?!!
卓昭节脑中瞬间就剩了这么一句话!
被冒姑强行逼着迅速起了身,原本新婚夫妇,头次当着对方的面更衣,总有几分羞怯旖旎之意在,然而如今卓昭节满心挂念的都是一会敬茶自己到底该用什么样的勇气走到诸位长辈跟前,一想到接下来要见的人,和现在的时辰,她就有一种脚软跪倒当场的冲动……
草草梳洗过了,冒姑以最快的速度为卓昭节穿戴完毕,那边两个胡姬伺候宁摇碧装束自是极快,宁摇碧甚至还有闲心在冒姑为卓昭节上妆时过来,拈了螺子黛,在冒姑恨不得喷火的注视里,慢条斯理、精描细绘的为卓昭节画了一双远山眉,最后冒姑差不多是阴恻恻的道:“世子、世子妇,该去正堂见君侯了!!”
雍城侯府的正堂,下人个个屏息凝神,不敢大出气儿,雍城侯身着紫科圆领襕袍,头戴鹖冠,他端坐椅上,面无表情的看着下首神色浑不在意的独子宁摇碧,以及惶恐不安的新妇卓昭节,足足半晌都没有说话,卓昭节高举过头的乌木描金漆盘上,豆青釉白头偕老图茶碗中早已没了一丝热气。
正堂内,气氛渐渐紧张,卓昭节正羞愧得无地自容之间,宁摇碧却不耐烦了,伸手一把拿起盘上茶碗,轻描淡写的对雍城侯道:“父亲还不喝茶?今儿个迟来是我之故,父亲心下不快,大可以对我动家法,何必在这里为难媳妇?难道父亲威风只会对媳妇使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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