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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2 心镜（第1页）

若说渊源，早在云啸和青龙“交手”之后，他内心就已经滋生了一种对青龙莫名其妙且十分模糊的亲近感，这亲近感好似来自深埋在脑海深处的那一丝飘渺不定、难以捉摸的遥远记忆，这也就是为什么他“感觉”到青龙会帮他们。

被无形之气击中而不伤，触摸那扇镜门后无形之气止，更令云啸相信自己与青龙及其所居之处有神秘的干系。

他本想向青龙问个清楚，却碰了个软钉子，正当他开始怀疑自己的感觉时，春阵主转述的青龙密言令他重拾信心。看来，青龙早就知道他是乘风者，可是为何视他如无物呢？夏阵主刚好替他问了这个问题。

只听春阵主答道：“青龙说，这一代乘风者尚未得道，祂懒得理会。”

云啸听了暗暗点头，嗯，尚未得道而懒得理会，这理由倒也充分，可“这一代乘风者”是啥意思？难道还有“上一代乘风者”么？

朱兰兰笑道：“这条龙怎么跟人一样势利？怪不得不把咱们放在眼里！哎，贞姐姐，你唱的是什么曲子？竟能让势利龙垂青于你？”

春阵主道：“此乃芍药谷机密，不便奉告，还请见谅。”

朱兰兰讪讪地向夏阵主道：“怪不得你一直说不知道，原来你是不愿泄密！嘻嘻，嘴巴真够严实啊！”

夏阵主道：“我嘴巴严实是不假，可我也的确不知道我们芍药谷还有机密，更别提这机密是什么了。”

一个秘密，别人都不知它的存在，这才叫真正的秘密。“我有一个秘密就不告诉你”之类的秘密迟早会变成公开的秘密。

刺探别人机密是江湖大忌，朱兰兰只好把对于这天大机密的好奇强压在心底，换个话题问道：“青龙本事这么大，祂亲自动手灭了傀儡伥不更好么？干么这么小气，只给一面镜子？”

春阵主道：“祂说祂不能管人的事，给一面镜子已经算是尽力了。”

“哼，规矩还挺多，可见做神也不自在。哎，你问那水潭还有水潭怪物……还有那些骨头是怎么回事了没有？”

春阵主摇摇头道：“没有。”

朱兰兰道：“这么匪夷所思的事，你怎么一点都不好奇呢？”

云啸道：“就算春阵主问了，青龙对半也不会回答。”

“你不问，怎就知道祂不愿回答？”

春阵主道：“祂不会回答！我问祂凌谷主和傀儡伥有什么过结，祂说祂懒得回答。我问祂这里是什么地方，祂还说祂懒得回答，我又问祂从一堆枯骨幻化出来是仙术么？祂干脆趴下睡觉，不愿再跟我说一个字！”

朱兰兰道：“你问祂这些了？我怎么没听到？”

春阵主道：“我在心里问的。”

夏阵主叹道：“太神奇了！那咱们心里想什么，祂岂不是一清二楚？”

春阵主道：“想必如此。”

朱兰兰道：“贞姐姐，你也真是，为何要在心里说呢？为何不用嘴说出来让我们也听听呢？”

春阵主道：“我也是不由自主，我心里刚有念头生出，祂就已经察觉，并作出回应，我根本没机会张嘴。”

“不由自主”这滋味云啸体会过，他想起了与青龙对峙时自己处处被钳制的情形，不禁心中一凛，背上冒出一股冷汗：嗬！当时俺竟然盘算着刺瞎祂的眼睛，岂不知人家对俺这点心事洞若观火，幸亏人家大人……大龙不计小人过，放俺一马，不然俺早已进祂肚里啦！

朱兰兰和夏阵主相对乍舌，朱兰兰长吸一口气道：“我跟祂说话，祂却不理本姑娘，本姑娘还在心里说祂拿臭架子、装腔作势呢，我这点心事，祂岂不是都听到了？”

夏阵主道：“听到了又怎样？祂是天神，岂会跟你这小小的凡人一般见识？你还偶尔骂骂老天爷呢，老天爷怪罪过你没有？”

朱兰兰道：“谁说老天爷没怪罪过我？”她瞅了云啸一眼，“哼，我婚事不谐，八成就是祂在搞鬼！”

夏阵主道：“怨天尤人，便是咎由自取！”他也瞅了云啸一眼，“你也算是位少见的美人，看了上这么丑的小子，鲜花往牛粪上插，牛粪兀自躲避，天鹅往癞蛤蟆嘴上蹭，癞蛤蟆竟然逃离，可不就是上天在怪罪于你么？以后你还是小心些吧！”尽管朱兰兰先前没有明说过她与云啸的关系，可夏阵主还是看了出来。

云啸忙插嘴道：“夏阵主此言差矣，朱姑娘蕙质兰心，俺又丑又土，配不上她。”

春阵主也觉得夏阵主的话说得过分，也道：“夏阵主，嘴上积德吧！”

哪知朱兰兰并没有显出生气的样子，反而笑道：“云啸说得对，他的确配不上本姑娘。倒是你夏阵主，表里不一，前面还向人家跪下磕头，后面就要拆人家骨头。”

夏阵主图一时口快，说完方才那番话后确也有些后悔，待见到朱兰兰竟然不生气，对她心胸之大也是暗暗敬佩，于是讪笑道：“你这臭丫头，拆骨头你也有份啊！哎，话说到这里，咱们几个，也就你拿到神水了，这算是上天对你的眷顾，是不是？你以后啊，一定福大命大，嫁个好人家！”

朱兰兰拍拍包袱中的神水，得意地道：“那是当然！我有我的神水，让那有眼无珠之人喝我的洗脚水，你说是不是？非穷大哥！”

夏阵主笑道：“连喝你洗脚水都不够格！”

他们一唱一和地贬低云啸，云啸只能苦笑。

朱兰兰向云啸瞪瞪眼，撇撇嘴，做个鬼脸，转而向春阵主道：“贞姐姐，你问青龙这神水的来历了么？祂是不是也懒得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