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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是会议室，其实就是间四四方方的小教室，随意地摆着四张桌子，有两扇窗。看得出来墙刚粉刷过，刷得不仔细，边角的地方没抹上。

  孔佑拉开张椅子坐下，他还穿着早上晨跑的运动服，脚上蹬着黑色运动鞋。可这一点不妨碍他的威严。

  他看着站在自己面前一小排的人，说：&1dquo;都站着干嘛，坐。”

  大家都定定地站着，没敢动，也没人真的敢坐。

  &1dquo;都不坐是吧，那就站着听。”孔佑两只手交叉担在桌子上，他扬扬下巴：&1dquo;陈晨，你先来。”

  陈晨讪讪地，有些小心地问：&1dquo;主任，我先来哈？”

  陈晨是沈阳人，来上海很多年了，可一紧张，说话不受控地就会带出东北腔来，明明想说啥，出的音却像哈。

  周围的人都被他不自觉逗笑，死死咬着嘴低下头，生怕出声音，自己成为下一个谈话目标。

  孔佑说：&1dquo;你们今天早上干嘛了？”

  &1dquo;没干嘛呀，她一大早就来闹，抓着泽楠的衣领不放&he11ip;&he11ip;”陈晨絮絮叨叨地说。

  孔佑松开手，用指尖敲了一下桌子：&1dquo;说重点。”

  陈晨有些委屈地说：&1dquo;我们没干啥呀。”

  他问陈晨：&1dquo;你以前给老太太送过药，其他人不知道就算了，你年年去，老太太血压高，心脏有问题，受不了刺激。你知不知道？”

  陈晨有些委屈地小声辩解：&1dquo;我们没刺激她，是她自己来闹事的&he11ip;&he11ip;”

  孔佑严厉地看着陈晨，看起来是在对着陈晨说话，但说的内容却让所有人都跟着一震：&1dquo;我回来那会，你们在干吗？是不是见不到人躺着？”

  孔佑看着一屋子静悄悄的人，问：&1dquo;我今天要是不回来，你们是打算让人就这样一直躺着？”

  没有人敢出气，生的一切被亲眼所见，没人敢辩驳。

  孔佑提高了声音，接着说：&1dquo;希波克拉底誓言，怎么背的，记得吗？”

  他用不容商量的语气说：&1dquo;既然忘了，今天就给我背！”

  陈晨低着头，都快被沮丧、懊恼、委屈、难过的情绪淹没了。

  陈晨一直是别人家口中的孩子，加上自身性格好脾气好，到哪都招人喜欢，很少被当着众人的面批评。

  陈晨不是想不通在场的人为什么只挑着他说，他是觉得错不在他们，明明是善富丽自己闹出来的事。

  陈晨背誓言的声音低低的，带着说不出来的愤懑和一股子执拗：&1dquo;把我的一生奉献给人类，我将先考虑病人的健康和幸福，我将尊重病人的自主权和尊严，我要保持对人类生命的最大尊重。”

  &1dquo;大点声！”

  陈晨梗着脖子，越想越觉得委屈，声音放大了：&1dquo;我不会考虑病人的年龄、疾病或残疾、信条、民族起源、性别、国籍、政治、信仰、种族、性取向、社会地位，或其他因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