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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第1页）

“你不好意思？”

方才那种奇怪的电流感和悸动散了个尽，迟驰气笑，“你好无聊。”

“脱。”6时川扔了最后通牒。

迟驰不害怕得罪6时川，尽管方才的迟驰被6时川弄得有些心躁，可眼下心里也还是报复心占据主导地位，这点儿报复心让迟驰变得有些胆大妄为，他微微眯着眼，看向6时川那双瞳色偏淡的冷漠的眼睛。

任性妄为的靠近。

迟驰弯腰凑到6时川耳畔低语：“但我现在没什么感觉了，6总，你肯搭把手吗？”

6时川只稍看了他一眼，整张脸被人蛮不讲理又霸道地摁上前，猛然间，被迫贴在了迟驰略带着些酒味的衣服上，额前的皮肤甚至还能感受到衣物下的凸起。

6时川呼吸猛地一滞。

……

“好了。”迟驰瞧着6时川那冷硬的、意味不明的脸，颇讲礼貌的抽了几张纸替6时川粗略擦了擦，那人侧偏着头，冷眼斜过来的时候似乎还带着怒气，只见他微微启唇，无比自然地舔掉了唇边的东西。

迟驰本以为6时川会扔出来一句，没有下次，可6时川却只是一边仔细擦拭着自己身上的痕迹，一边若无其事地扔出来一句，“你的风度死哪儿去了，流氓吗？”

就像是完全没有把这样程度的接触当回事。

6时川，这个死古板，玩得有够开的，迟驰心道。

“被狗吃了。”迟驰报复成功，看着6时川这般娴熟又冷静的模样，想到徐琳说的话，本来涌上来的好心情又迅淡了下去，他睨着6时川，懒懒答了句。

随即转身向浴室走去。

6时川留下来过夜了。

迟驰洗完澡，就已经彻底清醒了过来，方才借着那点酒意干的荒唐事窜进脑袋里，他有些懊悔，但又于事无补，他总觉得这样的几个瞬间有点越过他们之间的关系分界线了。

等他出来，看见6时川的头已经靠在沙上，无声无息中睡了过去，甚至连姿势都还维持着方才进去时的姿势。

他眼下的乌青很明显，像是很久没有睡好觉。实话讲，6时川的长相和他这个人的性格很像，骨相分明、唇薄、眼睛偏长、瞳孔偏上，算命的人看他这张脸，八成都会说这是个刻薄脸。

也就只有信这些的人才会觉得，迟驰倒觉得6时川长得挺好看的，就是说话是真的难听，但其背后原因也有迹可循。

高中的时候，6时川家庭条件不好，这事倒也被他瞒得严严实实，没人知道6时川家庭环境到底是怎么样的，除了迟驰。

他俩做同桌的那段时间，6时川有次在篮球比赛上崴了脚。放周假那天，6时川被班主任委托给了迟驰，让迟驰顺路送他回去，迟驰就按着6时川报的地址让司机照开。

那天天都黑了，迟驰被迟若昭突然喊去个应酬场，临时转弯换道的时候，才现6时川一个人在路边，拖着腿慢慢往反方向走。

迟驰才知道6时川连家庭地址都报的假的。

司机被迟驰打着去找迟若昭，知会一声他临时有事去不了，自己则隔着半条街，跟着6时川一走一停地走了快一个钟头。

6时川家住在偏郊区，城乡结合部的位置，大晚上回去，野狗闻到陌生人的气息时还会止不住地狂吠，周围空荡荡的，到处都回响着狗叫声。

迟驰站在远处看着6时川拖着伤腿进了家门，才从背包里掏出耳机戴上，照着原路返回。

迟驰对别人的事不太操心，也不想探究6时川为什么要报个假地址给他，或许是因为6时川觉得他这人样样出色名列前茅，却困在“穷”这个字上很丢人，每个人有每个人的自尊，迟驰只觉得见怪不怪。

而这种被生活不断加码的“自尊”，给6时川裹上了一身刺，说话刻薄、做事刻薄、看事也刻薄，不管是什么事说来说去也逃不过一个钱字，势利到了一种境界。

以至于迟驰有时候想不通6时川包养他的目的究竟是为了什么，钱？他分明可以以更低的成本去培养一个已经小有名气、未来可期的人。欲望？6时川又有很多选择。

他唯一能说服自己的理由，是6时川在替过去的自己找补回来那些丢掉的自尊，抹去那种耻辱感。

可他迟驰现在的自尊也不值钱。

迟驰微乎其微地叹了口气，上手将箍着6时川的西装外套褪了下来，轻轻抱起熟睡的6时川，将人塞进了被子里。

6时川一进被窝便下意识地缩在一起，手指紧紧揪着被子的一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