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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曄無視林薇的目光，重拿起筷子，穩穩地夾了一筷子白菜，又開始乾飯。

胃口倒是不錯，但看著更氣人就是了，方墨柏在那邊已經氣得牙痒痒了，礙於方父才拼命忍耐。

不過隨口一問就能爆出數據，也是個人才，難怪後來生意做得這麼好。

是個好苗子。

方廉再次看向林薇，緩了語氣，繼續說道：「進口這麼多糧食，可依舊有人吃不飽飯，你嫌棄的，卻是別人想吃都吃不到的。」

嗯嗯，林薇連連點頭。

她也是沒想到自己這個歲數還會被人說教，聽這種大道理。

原主也是運氣不好，有個當老師的家長已經很不幸了，她直接趁了一對，duob1eki11（雙殺），實慘。

「要吃飽飯就得買糧，買糧就需要錢，需要外匯，可這錢從哪裡出？」

「出口。」林薇隨口一答，進出口貿易是外匯來源，作為納稅大戶，她也是賺了不少外匯。

「出口什麼，我們又有什麼可以換外匯的東西？」方教授又問。

嗯？

林薇心下痛苦，那本日記真是害慘她了，這位方老師怎麼都這麼愛問問題？

在方教授逼視的目光下，林薇答道，「衣服、玩具、食品……冶金原料、來料加工……」她停下來，沒再繼續，林薇知道現在的生產力有限，所以沒說那些高技術產業，應該都是以初級產品為主，但說到食品的時候她突然意識到了問題，如今的條件比她想像中更困難。

「衣服……倒也沒錯，」方廉停頓了一下，眼鏡下微微挑起的眉，讓他看起來有一絲犀利，「我們確實是在用布換外匯，你嫌棄有補丁的衣服，覺得不好看，可為什麼大家都不穿衣服，是衣服不好看嗎？」

林薇不說話了，送命題，再抖機靈就要挨揍了。

「做一件成人的衣服需要12-15尺布，可如今一來每個人也不過分得2尺6寸的布票，一個四口之家湊不出一件衣服。」

這麼誇張？

林薇徹底愣住了，這完全刷了她的認知，她知道六七十年代很艱苦，但沒想到苦成這樣。

「進口設備，生產線，引進技術……全都要錢，可一年就那麼一點外匯，每個部門都盯著，但能換外匯的途徑就那麼幾個，」方廉神色平淡，目光卻有些空遠，「一人省出一尺布，就能有5美元的外匯，全國加起來就是35oo萬美元，就能多進口1o億斤麥子，所以你以為大家為什麼會穿不上衣服？」［2］

林薇完全震驚，用布換外匯嗎？可是那又能換多少……

更讓人難過的是，未來的十幾年，一直都是這個模樣，而外面日月異，在飛地發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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